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加剧，中美因知识产权纠纷所引发的“337调查”案件不断减少，尤其是2109年只有24起。说起“337”调查，我们不得不提负责此调查的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目前，美国负责知识产权管理的政府机构有专利商标局（USPTO）、版权局、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United States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 USITC，以下简称ITC）及海关等。由于分工不同，各机构的主要职责也有所差异。其中，ITC是美国国内一个独立的准司法联邦机构，拥有对与贸易有关事务的广泛调查权。

ITC共设6名委员，每届任期 9年，主要职能包括：以知识产权为基础的进口调查，并采取制裁措施；产业及经济分析；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中的国内产业损害调查；保障措施调查；贸易信息服务；贸易政策支持；维护美国海关税则。

“337调查”相对于美国知识产权司法保护有着保护范围广、立案容易、周期短、对物管辖、处罚严厉的特点。其保护范围涵盖专利、商标、著作权、商业秘密、商业外观、平行进口保护、毁谤企业商誉、对契约关系的侵权干扰或阻碍商业行为等。除知识产权外，还包括其他侵权行为导致的“不公平行为或方法”。由于90%以上的“337调查”都与知识产权有关，通常被认为主要是用于知识产权的保护。“337调查”不仅仅限于一国，而是对全球具有广泛的影响。其中欧洲、中国、日韩是“337调查”的重灾区。

一、中国企业面临美国“337调查”的现状

表1  2019年中国企业面临的“337调查”统计表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贸易救济调查局

根据图1，从近五年的数据来看，中国面临“337调查”在2017年达到顶峰59起，之后开始有所回落，2019年与2017年相比涉案产品数量近乎腰斩，减至24起。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表明中美知识产权摩擦正在趋于理性。中国企业虽然面临“337调查”案件在减少，但是由于近几年贸易摩擦的加剧，造成中美进出口贸易之间的消极影响犹在，2019年前三季度，中美贸易总值为2.75万亿人民币，同期下降10.3%。[1]从这一点可以看出“337调查”将对两国贸易产生深远的影响。

中美两国知识产权贸易争端的加剧，使中美贸易额下降的同时，也造成中国需求全球市场的探索，根据中国海关总署的前三个季度的进出口贸易数据显示，中国和欧盟、中国与东盟两大贸易伙伴进出口贸易额分别增长8.6%和11.5%。同时，中日之间的进出口贸易增加了0.1%达1.58万亿人民币。

图1  近五年中国受美国“337调查”调查数量统计

数据来源：网上整理所得

根据图2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受“337调查”的侵权类型可以分为专利权、商标、版权、商业秘密四种形式，其中专利侵权达20起，占比74%。2019年又一次出现商业秘密侵权，这不由不让人想起，2018年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对天瑞集团公司及其子公司（下称天瑞）的337调查案。案件结局是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行政法法官判定天瑞盗用了Amsted的商业秘密， 违反了关税法第337条的规定。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决定不对行政法法官的决定做审查，发布了对天瑞的铸钢火车车轮的有限禁止令。其中，案件的法官指出：“ 只要保密的工艺被盗用导致原告的国内产业受到损害， 本国工业是否使用此保密工艺并不重要”。天瑞案的判决对于很多要走国际化的中国公司来讲，值得警醒。

图2 2019年中国企业面临美国“337调查”的涉案侵权类型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贸易救济调查局

二、中国企业应对“337调查”的策略建议

“337调查”在管辖方面有点类似于美国法院的“长臂管辖”，即外国公司即使没有美国直接设立分公司，而是通过中间商将产品销售到美国，其也可能因为进口产品涉嫌侵权而成为“337调查”的被告。因此，只要证明存在涉案进口产品，申请人就可以请求ITC对世界各地的被控企业同时展开调查，对整个行业产业进行封杀，而不是单独一家公司，该产品、企业甚至整个行业都将失去进入美国市场的机会。“337调查”的处罚结果包括普遍排除令、有限排除令、禁止令、同意令、扣押和没收令、罚款和临时救济措施。其中，前四项属于法律责任的范畴，后两项属于归属于强制措施的范畴。如何应对，策略如下：

1，强化自主知识产权创新，积极应对美国“337调查”

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是进军国际市场的核心竞争力。提高企业创新能力，强化基础创新意识。政府可以通过科技奖励制度、减税、信贷优惠等方面予以支持。积极推动拥有知识产权的企业产业规模化建设，鼓励其参与域外贸易竞争，在竞争中不断完善自己的技术和产品。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尤其，目前中国经济处在高质量发展转型的重要时期。企业应逐步建立自己的研发平台，以应对未来的知识产权竞争。泰莱公司于2007年3月5日向美国伊利诺伊州联邦地区法院起诉我国和美国25家三氯蔗糖企业涉及5项专利侵权。2007年5月，广东省食品工业研究所、牛塘化工公司与苏科瑞科技公司3家企业正式应诉。捷康公司主动加入调查，并取得胜利。与之相对的是国内11家未应诉三氯蔗糖生产企业被ITC裁定为侵权。本案捷康公司选择主动出击，耗资近300万美元，付出了极大代价。但是战果显著，获得了全球第二大三氯蔗糖供应商的地位和美国市场的通行证，可谓名利双收。那些选择未应诉企业，则最终败诉，失去了美国市场。

2，以应诉为契机提升企业知名度，增加企业市场占有率

积极应诉一方面有利于塑造企业的正面形象，对拓展海外市场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有利于戳破竞争对的阴谋。由于应诉“337调查”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竞争对手以此作为一个障碍，企图使实力不强的企业难以应诉。鉴于“337调查”对产业发展影响巨大，一旦ITC启动的337条款调查成立，不仅是出口商的产品将被长期排除在美国市场之外，还会牵涉到相关的企业、承包商、下游产品和二级产品，给相关行业造成沉重打击。所以，积极应诉有利于争取主动权，而且一旦胜诉将增加企业的国际知名度以及市场份额，使企业的发展得到质的飞跃。

3，发展为先，以获得最大化国际市场为目的，必要时运用“和解”手段

在面临“337调查”的时候，应该结合企业自身的发展，选择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去解决分歧和争端。可以把和解作为一项贸易手段，以获得美国市场，尽快产生经济利益为目的。在面临“337调查”的时候，权利人要求美国政府发布普遍排除令或有限排除令和禁止令。所以，企业要评估胜诉的几率，因为一旦败诉得到普遍禁止令，将永远失去美国市场，这将对企业发展产生巨大影响。在和解的同时，应该加强知识产权自主创新能力，为未来挣得谈判的筹码。

4，建立知识产权预警机制，降低知识产权应诉风险

加速构建知识产权预警系统网络平台，推动知识产权保护信息化发展。政府可以设立专项资金，携手高科技公司研发预警网络系统，利用大数据挖掘技术，实时监控中国知识产权保护情况，设置不同等级的监控范围，对于牵涉国际贸易的企业实行红线警报。不断完善数据库，跟踪美国、欧洲等国家的知识产权保护动态，及时反馈贸易保护信息，筛选出潜在可能侵权的企业。之后，对其进行知识产权保护指导，提出针对性的帮扶措施。

作者：赵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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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国海关总署10月14日发布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