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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G通信时代中国企业自主技术和知识产权的挑战与机遇

2014年07月01日


      在经过业内长时间的议论和等待之后, 2013年12月4日,工信部向国内三大通信运营商颁发了4G运营牌照,这是通信行业近期的一大事件,基于新制式的LTE网络建设、移动终端更新以及新网络所能激发出的新市场,必然会为网络建设和手机终端供应带来新的增长点,刺激产业上游的通信IC、软件和设备制造技术进一步发展。如何能借助此次机会,使中国通信行业从网络到终端链条的技术和自主知识产权保护获得长足进步,培养出规模和技术全球领先的通信IC、软件设计(计算机软件版权)、方案集成和设备制造本土企业,建立较为完善的国内通信设备链和生态环境,扭转3G时代整个技术供应链受制于人,本土企业只能争夺行业下游微薄利润的被动状况?为达成上述目标,需要综合政策、市场、技术和知识产权保护策略的共同作用,通过多方面的努力来实现。本文以近期行业中出现的一些事件为线索,浅析行业特点及中国本土企业在这一阶段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
      首先,通信上下游行业的特点是其更注重于技术竞争。对于通信产业来说,每一次技术换代固然是一次重要机遇,但其所面临的竞争和挑战也更甚于其他技术密集型行业,这是由行业特点决定的。从市场来看,在诸多技术密集型行业中,与面向政府、军队、重工业用户的一些高精尖行业不同,通信是最贴近人们日常生活的行业,无论是作为核心设备采购甲方的运营商,或是众多终端硬件销售商,亦或是基于新的网络和硬件平台进行应用开发的软件商,其最终消费者都是庞大而分散的个人用户,这就决定其完全以市场为导向,用户体验至上。用户的关注点包括手机终端的性能、通信网络的速度和质量、以及手机价格和通信费用的高低,而这些方面的竞争则极为依赖高性能或是低成本的新技术开发。通信技术的显著特点还在于竞争的全球化。当前,由于通信制式的标准化,通信设备所需要的软件和IC产品也必须做到规格标准化才可能具备竞争力,而标准化的结果则是使其成为全球竞争最为开放、受地域自然条件和人文条件限制最小的技术领域,例如在智能手机外观和功能越来越相似化的今天,绝大多数用户并不会关心也难以了解其手机内部的芯片由谁提供,或其所联网的基站由谁生产,亦或是某次通信数据经由哪条路径传输,更不可能详细了解其中各种技术方案的差别。因此,除可能受到的政治和经济政策影响外,通信行业的自然市场是技术充分竞争下的全球统一市场,中国新兴的通信企业都需要正面对抗国际巨头,技术本身的竞争已经十分激烈。而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由于产品规格的标准化,布局已久的国际巨头们则更易于建立完善的专利壁垒,靠获得专利使用费等手段超额抽取新兴市场的大部分利润,并寻找各种机会将新兴企业拖入专利纠纷的泥潭。
      专利纷争是现代企业尤其是高技术行业不可避免的,例如苹果与三星在2013年几乎不停的牵涉于各种专利纠纷,这些现象也预示了通信技术企业之间的专利竞争将更加激烈。在通信行业专利方面,高通无疑是近年来的最知名赢家,借助CDMA核心技术专利,高通建立了 CDMA2000,WCDMA,TDSCDMA三种主要3G制式难以绕过的专利墙,获得了高额的芯片销售和专利权使用费,迅速成长为全球手机通信行业的霸主,给国内的企业施加了巨大的专利费用负担,并涉嫌不公平地使用专利授权打击特定对手以谋取垄断。而今,高通已经高调宣布其在OFDM领域的专利布局[1],这意味着在以OFDM为核心技术的LTE制式4G通信时代,整个行业仍要继续习惯于高通的全面掣肘。但更需要引起警觉的是行业的另一个事件——2013年9月微软宣布对诺基亚的设备与服务部门的收购,诺基亚手机似乎成为了近年来通信行业最知名的输家。然而,尽管其手机产品和市场运作不佳,诺基亚仍是拥有通信设备领域专利最多的企业之一,此次并购的特殊点在于诺基亚将其大量专利从并购中剥离并保留下来,并公开宣布并购完成后,将加大专利运营力度,这无疑又是另一个效仿高通的专利运作模式。不仅仅是诺基亚,国内网络设备厂商的老对手思科、爱立信,知名度略低但却同样拥有大量专利的瞻博,通过收购获得摩托罗拉大量通信设备领域专利和安卓系统的谷歌、老牌软硬件巨头微软、拥有IOS系统及大量手机终端相关专利的苹果、同样在3G时代迅速崛起的三星等行业巨头公司,以及众多的专利投机公司,都紧盯中国庞大的4G通信市场,通信技术专利已经成为巨头们的直接营销内容,甚至可能出现许多放弃具体产品生产和销售,而专门通过专利运作向其他后起企业套取利润的企业或部门,比3G时代更多的专利纠纷或者专利费用支出或将会成为国内通信企业所面临的新挑战。
      拥有自主技术和知识产权是本土通信企业发展壮大过程中必须完成的跨越,2013年6月爆出的“棱镜门”事件非常直接的强调了这一点,控制了互联网通信主干以及众多核心通信设备提供商的美国政府对全球通信的侦听,以及各国从技术层面上表现的无奈,体现出信息时代掌握通信核心技术的至关重要性。结合2013年4月,华为在经过与美国政府的长期斡旋后宣布放弃美国市场的事件,也可以看出美国在核心通信设备领域对国家安全影响的关注。因此,在4G新主干网建设中,依靠和激励国内企业发展核心技术和掌握自主知识产权,有助于保障国家的信息安全。再者,从市场本身的选择看,没有自主核心技术的企业将更加难以运行。2013年,媒体多方位报导了代表中国山寨文化的深圳华强北电子市场的衰落,火爆了数年的中国山寨手机产业已经接近末路。回望这段兴衰,山寨机只是分食了2G功能机市场最后的残羹,最终并没有跟上3G时代智能机技术发展的脚步。依赖IC技术的提高,2G功能机早就以成套IC芯片方案的形式提供给手机生产商,生产商只需要设计甚至共用一种简单的外观设计,具备PCB的作坊式组装能力就可以进行生产,这促使了山寨机大量出现。但是随着无序、同质化、低质化的竞争,2G功能机价格已经跌至低谷,当前,采用低端双核芯片的智能机价格已跌至300元区间,品牌功能机价格低至百元区间,山寨机依赖低价的竞争力已达到边际,国内市场严重萎缩,仅剩余第三世界国家的部分市场。
      功能机芯片套片也出现了激烈的价格竞争,利润微薄,据业内信息,一颗应用于4G手机的高性能多模天线开关芯片的价格就几乎等于一整套山寨机芯片的价格,以至于处于行业领先地位的高通和被称为山寨机芯片起源的MTK芯片公司甚至几乎放弃了2G功能机领域而全面转向利润更为丰厚的中高端市场,中国本土的IC设计企业展讯通信和锐迪科微电子则争夺着其最后的残余空间。3G阶段国内外技术水平差距在许多方面都有所拉大,在4G这一机遇下,国内企业必须在发展自主技术方面有所作为才有可能保持生存和发展。
     在3G通信发展的过去几年中,本土企业留下了诸多遗憾和失误,催生了强大的竞争对手,但是也可以看到该阶段给企业的机遇提示,中国的山寨手机企业经历了衰退,华为却在这一阶段成长为全球领先的通信网络设备供应商;中国企业为获得专利技术使用付出了巨大的成本,也确实的掌握和发展了大量关键技术,展讯、海思、锐迪科为代表的本土IC设计公司逐渐成熟并具有了竞争力,华为、中兴、联想等企业在中低端手机终端市场也获得了较大成功,国内移动互联网应用获得了迅猛发展。短短几年内三星的迅速壮大和诺基亚的衰退,也说明在高技术快节奏的通信行业,国内企业把握4G时代并取得突破是完全可能的,大量机遇存在于政策、市场、企业自身积累、知识产权保护策略等众多方面。
     在中国4G牌照发放之前的2013年11月底,中国发改委依据中国反垄断法对高通展开调查,这是此前罕见的一项举动。毫无疑问,专利保护的最根本目的应当是保护发明人的正当权益、鼓励创新,而不是让部分群体通过专利运作打击新的技术萌芽、攫取超额利润、阻碍技术发展,这也是我们从事知识产权保护工作的初衷。事实上,正是由于高通在3G技术的初期阶段承诺了公平、公正、合理的向其他公司提供技术授权,其所掌握的WCDMA技术才被接纳为3G行业标准,显然该行业事件是符合专利保护初衷和利于行业进步的。但是诸多现象表明高通并未遵守这一承诺,而是进行了各种不公正的专利经营行为,打击其他手机IC设计的竞争对手,并向设备生产商收取极高的费用。所以不仅在中国,其他国家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对高通有过多次的反垄断调查。该反垄断调查事件也表明,行业和政府在国际巨头违背专利保护初衷、损害行业健康发展之时,会对其进行制约,例如2013年12月欧盟反垄断专员已经对诺基亚进行大力度专利经营的计划给予了警告;2013年6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向议会建议认识专利投机的危害性、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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